金鱼肥猫

[维勇] 似是……故人来(1)

阅读须知:中元节篇,虽然配合中元节主题,但吓人情节是不会有的,刀子预警,私设维勇二人高龄时因疾病先后去世,本文为亲属视角,各种美好属于维勇,OOC属于我,短篇,约摸5发内完结,祝食用愉快!

可同时配合梅艳芳的《似是故人来》或陈奕迅的《陪你度过漫长岁月》一起食用

本文的灵感来自某日梦见一位已经故去多年的长辈的梦境

似是……故人来

(1)

“维恰,马卡的照片为什么要放在这里?”时年三岁有多的阿仁看着跪坐在神龛跟前双手合十,一脸虔诚的维克托。

“为什么啊。”维克托伸手揽过盘坐在自己身边的小小团子,想想该用什么方法去解释,才能让这个小小孩儿明白马卡钦已经离开自己的事实,“因为马卡钦已经离开了我们,马卡钦是维恰还有勇利的家人,所以马卡钦的照片还有名牌就会放在这里。”

“那……马卡去了哪里了?”阿仁仰起头,看着揉着自己头发的维克托。

“马卡钦啊,大概去了一个会让它觉得很幸福的地方吧。”维克托微笑着。

“大概那个地方会有很多很多温泉馒头吧。”阿仁记得自己无意中听说过,那只跟自己素未谋面的巨型贵宾犬最喜欢那种小小圆圆的温泉馒头,曾经也因为太过贪吃被送进医院的事情。

身边的俄罗斯人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用宽厚的手掌抚摸着阿仁小小的脑袋。

 

“那维恰,马卡为什么去了那里了?去了那个有很多很多温泉馒头的地方以后,不就是剩下维恰还有勇利舅舅吗?”看到身旁的年长者垂头不语,阿仁想起勇利跟自己说过,这是维恰兔子先生害怕寂寞的表情,这个时候要抱抱这只害怕寂寞的兔子,要不然他就会因为太过害怕寂寞而死,“维恰不就会感到寂寞吗?”

“那是因为啊,马卡已经很老很老,马卡钦已经陪着维恰度过了很长很长的时光。”维克托轻拍着阿仁的背,试着找到一个可以让三岁的阿仁明白生命终会有尽头的说法,“小天使,狗狗的成长速度总是比人快,当然,变老也会比人快了,马卡离开的时候如果是人的话,大概就是80有多将近90的老爷爷。马卡的离开,维恰当然会感到寂寞,只是小天使,任何生命的出生,变老,生病,死亡,都是大自然逃脱不了的宿命。”

“厉害的魔法会有很多很多种,只是并没有永生的魔法。”维克托抱着阿仁,转头看着院子里樱花树下的小小土堆,“不光是马卡钦,维恰,勇利,谁都会迎来这一天。”

“所以,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维克托觉得在这个时候跟一个三岁的小孩提及生死的事情会不会太过于沉重。当阿仁问及马卡钦的离世的时候,自己是慌张的,哪怕阿仁跟它未曾谋面,维克托也担心自己解释不当让阿仁对生死的事情落下难以泯灭的阴影。

没错,并不可怕,只是啊,只是在真的要面对的时候,那种跟亡者之间的连结被硬生生切断的感觉让自己感觉窒息罢了。

 

“阿仁,醒了?”阿仁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乌托邦胜生熟悉不过的天花板,转过头看到的是坐在床边的太太淳子。

“嗯。”抬手糊了一把脸,却发现手背上有明显的水渍,生怕身边人发现自己的情绪一样,阿仁把手胡乱地在睡衣上擦了一把,拿过放在床头柜上的眼镜戴上。接着便发现自己的后背落入温暖的怀抱。

“阿仁,是不是做梦梦见两位舅舅了?”大半年内先后送走两位跟自己感情至深的长辈,就算阿仁再是硬朗男儿,也承受不住这番打击。淳子看着阿仁和阿澄两个人操办两位长辈的丧礼,无数次想要开口让阿仁停下来休息一番,不要让自己绷得太紧,但是往往话到嘴边还是咽回嘴里。

最后只是选择做好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发挥自己身为乌托邦胜生的厨娘总管的角色,和理佳还有其他几位员工一起打点好宴会的餐点。

 

在送走两位舅舅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淳子总发现阿仁偶尔会有些失神的时候。自己也担心阿仁会试图用把心思放在打理旅馆上去淡忘伤痛,然而却是适得其反,也曾经劝过阿仁,如果情绪确实不好,要不然旅馆停业放假一段时间让自己调整心情。

然而阿仁拒绝了自己这个提议。

“淳子,要是旅馆停业一段时间的话,那员工怎么办?员工还得靠旅馆支薪去养家糊口,心情不好不开门并不是负责任的做法。”

阿仁说完这句话,像是想到了什么,先是愣了一下,过后低下头一语不发。

 

“梦到了小时候的我还有维恰。”阿仁缓缓开口,“我梦见了小时候我跟维恰坐在神龛前问他马卡钦……马卡钦……”

阿仁想要继续把梦境里面的事情说下去,却发现像是有什么梗在喉咙里,努力了很久憋不住一句话。

接着便看到眼镜的镜片蒙上了一层水汽。

“阿仁,要不然你晚一点再过去旅馆吧。”淳子搂着阿仁,方才发现阿仁的肩膀微微抽动着,但是自己选择不去戳破自己看到的,“客人一大早出来看到满眼红筋的老板会担心的。”

“觉得好了再下来吃早饭吧。”淳子揉揉阿仁的头发。

“嗯。”阿仁闷着声音答应,然后感觉到背后床垫的承重消失,接着便是听着室内拖鞋啪嗒啪嗒的声音离开了房间。

快三年了啊。阿仁转头看着放在床头的闹钟显示的日期。拿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抓过床头纸巾盒里面的面巾纸擦去尚未消散的泪痕,再随意用身上衣服擦干眼镜镜片的水雾,重新把眼镜戴上。阿仁站起身,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窗外可以看到有一些小白点从自己眼前飘过,落在树枝上,地面上,很快地便积起一层薄薄的白色。

是今年的初雪。

 

维克托终究没有熬过他81岁的生日。

79岁那年因为偶然的身体不适被一贯对着他都是战战兢兢的外甥女婿难得强硬地架进医院作详细检查,但是得出的并非是以往那样老当益壮的体检结果。

而是一纸写着胰腺癌的诊断书。

面对着努力安慰着他说着小地方的医院未必会有这个能力确诊,维恰你先别听着风就是雨,回头自己会托身为消化科经验老到的医生的姐夫再好好给你看一遍的外甥女婿,维克托只是平淡地回答了两个字。

好的。

 

“我查出来有那玩意的事情,你先别告诉勇利。”维克托坐在拓马的车上,“到时候我自己跟他说吧。”

“维恰是怕勇利舅舅担心?还是接受不了?”虽然说现在医学昌明,但是面对一小部分恶症依旧是束手无策。拓马行医多年,也知道面对重疾,病人还有家属的心理往往是更加难以调适,本来还好好地,但是进了医院出来,就跟你说你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换成谁都难以适应。

“勇利这个人啊,等一下知道了以后又该做出什么自我决断的事情,万一听到风就是雨的,思维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维克托叹口气看着窗外,“我有什么所谓啊,都这个岁数,上帝要把我这条老命给收了也是迟早的事,只是不管怎么样,我也不希望接下来的日子看到勇利天天苦着一张脸。”

“维恰你别这样说。”拓马努力地找出合适的字句去安慰维克托,“我刚才不都说了嘛,小地方医院条件有限,未必会是最终定论,改天我带你去找我姐夫看一看,或许结果是好的也有可能啊。”

“别沮丧嘛。”

 

“拓马。”

“嗯?”

“胰腺癌的话,生存期是多久?”维克托看着窗外的大海。

“一般进展快的话,3到4个月,大多是半年到7个月,如果用积极手段去干预,两年生存期大概有40%,但是五年生存期,不到1%。”拓马咬咬牙,说出自己听着也觉得是残忍的答案。

“拓马,如果我到最后真要是查出是这个病的话,放疗化疗手术那些,就算了。”在自己生命最后的时刻让自己的家人看着自己浑身管子地躺在床上,维克托想想也觉得于心不忍,“舅舅我年纪大了,经不起那些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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