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勇] 明日花昨日开 14
明日花昨日开
14
“首先在这里祝贺Rika你获得这次大奖赛的第一名。”赛后的例行专访，理所当然地是要对冠军进行祝贺。
“谢谢。”身穿酒红色礼服的理佳微笑道谢，放在她手边的是这次比赛获得的奖杯还有奖状。
围绕着比赛曲目的准备还有比赛时候的心情还有赛后的感想谈了一大堆，负责采访的编辑觉得这个时候也是该对理佳手上皇冠戒指的来源作出发问，“Rika小姐，这么多年的各项公开赛事都从来没有见过你戴首饰出席，这次我们都看到你难得地戴了戒指呢。而且是造型相当华贵的钻戒，请问是不是Rika你新接的广告代言呢？”
“唔……那答案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理佳亮出手上的戒指，“戒指并非广告代言，也不是赞助商要求佩戴的，而是一个对于我来说很重要的人送的。”
“莫非是，男朋友？”理佳生性低调，而且古典乐的圈子不大，也算是小众，当事人如果不说的话，几乎也没几个人知道。
“也可以这么说，但是更准确地说是未婚夫。”虽然阿澄把戒指送给理佳的时候说是作为护身符的存在，只是理佳觉得，自己把戒指往另一个方面想也没关系吧。
虽然有些自说自话。不过作为半个被俄罗斯人养大的阿澄，也不可能不知道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除了守护物以外的另一重意思。
“我要结婚了。”面对着编辑疑问的眼光，理佳带着微笑给了他肯定的答案，“不过这个消息请暂时保密不要公开，等正式入籍以后我自然会向其他人报告。”
佐藤家居酒屋的老板和老板娘是在傍晚的休息时间接到儿子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阿澄以少见的认真谨慎的语气跟双亲汇报了自己有了结婚对象，入籍的手续大概很快就要提上日程的的事情，相比起作为妈妈的真利关心结婚对象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什么时候带回家，话少但心思细腻的父亲只是开口问了阿澄。
“结婚是人生大事，阿澄你考虑清楚了吗？”
“婚姻并不是恋爱的终点，相反的，是你们情感维系的起点。”
“你们接下来的数十年会面对一个无比真实的对方，他会将他的一切美与丑都暴露在你的面前，你做好包容并接纳对方的一切的准备了吗？”
“而且面对不可知的未来，你们做好了要共同承担共同成长的觉悟吗？”
得到阿澄认真肯定的回答，作为父亲的佐藤老板只说了一句，“好吧，我知道了，既然这样的话，抽空把理佳带回家吧，我和真利也很多年没有见过她了。还有跟她说，叔叔会做她最喜欢的茶碗蒸，里面会多放香菇。”
同一天晚上，长谷津的乌托邦胜生旅馆的店长跟老板接到了理佳关于结婚报告的电话。
“维恰的眼光真好呢，真的很漂亮。”阿澄坐在沙发上搂着理佳看电视，看到理佳戴着戒指的右手，轻轻执起凝视片刻以后在戒指上落下亲吻，“很适合你呢。”
“咦？戒指不是你挑的吗？”理佳不解地转头看着阿澄。
“嗯，也算是吧。”阿澄亲吻理佳的手指，“我让维恰帮我挑，最后就决定买了这款，理佳你知道我的眼光吧……”
毕竟先前还拿着自己买的领带还有她买的领带放在自己面前做对比，间接性地告诉自己审美有够糟糕。
“我觉得最好就是毫不犹豫地烧掉。”附带天使般的笑容，“阿澄你觉得呢？”
“嗯？你的眼光？你的眼光还挺好啊。”理佳转头看着阿澄，抬头亲吻阿澄的嘴角，“因为你选择了我啊！”
啊啊啊啊啊，怎么可以这样？理佳你太犯规啦，太可爱了！怎么可以看到戒指以后就开心成这样？！
阿澄觉得自己再一次要暴走。
“不过我没想到小小的一只戒指会是这么神奇。”阿澄看着理佳手上的钻戒，“公主大人你收了戒指以后倒真的对自己有信心很多。”
“又是你说的，这是让我安心的魔法。”理佳抚着手上的戒指，“护身符嘛，要是不能让心神安定的话，那可是很失职呢。不过也不完全是戒指的功劳，而是阿澄你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也让我真正地安心下来喔！”
“阿澄你知道你有多不会表达自己，虽然我有时候很努力地想要了解你的想法，但是我暂时还做不到跟勇利哥哥那样，维恰只是做个眼神，不说话，有时候只是看着维恰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的程度，所以阿澄你如果有想法的话要好好地告诉我。”理佳转过身把阿澄扑倒在沙发上，“我也会努力地去达到勇利哥哥的程度，同时也让自己的任性变成有限公司。”
“我的舅舅变成是女朋友的努力目标，怎么听上去有些奇怪。”阿澄把理佳其中一撮长发绕在手指上把玩着，“不过我有时候觉得对着我任性的理佳是很可爱的，大小姐脾气上来不讲理的时候除外。理佳对着我撒娇的时候我可是很高兴呢。”
“我都说了，毫无意识的男人最可恶了。”理佳撇撇嘴，低头咬了一口阿澄的嘴唇，“要罚喔！罚你……”
“罚什么？”阿澄伸手抚着理佳的脸颊，“以往惩罚都是由公主殿下出主意，那这次让我提出一次可以吗？”
“也好。”理佳趴在阿澄身上，任由阿澄玩着自己的头发，“既然你自动提出，我也想看看你会提供什么点子。”
“让我把小公主吃掉，你觉得怎么样？”阿澄伸出舌头轻舔自己的嘴唇。
“不是说结婚前都不会对我出手吗？”提出这样的惩罚，附带危险表情的阿澄让理佳措手不及，只能干笑两声，“当初说因为太珍惜了下不了手只好忍耐着的人到哪里去了？”
“只是，让我不要忍耐着的人也不是理佳你吗？”阿澄翻个身，瞬间两个人的位置互换，“我可是有好好地把公主殿下的话听进去喔！”
但是有一句你是从来都没有听进去的。在被公主抱进房间的时候理佳脑里面只有这个想法。
无意识的男人最可恶，说的就是你，佐藤澄。
维克托的前半生都在不停地为人制造惊喜，可是在前半生的后半，甚至现在人到中年，就是在不断地收获惊喜之中度过。
维克托承认自己年轻的时候并没有很刻意地去度过生日的习惯，或者说对这些事自己根本不太上心。真正有这样意识的，是认识了勇利以后。自己宣布退役的那一年，胜生家的家人为自己准备了一个小而简单的生日会，其乐融融的气氛让自己觉得过生日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到后来有了陪自己玩闹的小外甥们，每次自己过生日，变相地也就成了小孩们玩闹的机会，小孩子们知道维恰舅舅喜欢惊喜，于是每年固定的生日礼物也就成了各种小孩子的神秘报告会。
而今年难得地是阿澄特地休假带着理佳回来给自己过生日。在俗套不过的庆生晚餐跟切生日蛋糕环节过后，阿澄突然拉拉理佳的手，两个人换上正经不过的表情，一同跪坐在两位长辈面前。
“勇利，生日会也要Japanese土下座的吗？”突如其来的严肃气氛让作为寿星的维克托有些不适应，眼光转向身边的伴侣。
“怕是你维恰舅舅最喜欢的生日惊喜环节。”勇利觉得生日的话才不会搞什么土下座，大概阿澄跟理佳换上这么认真的举动，大概是有大事宣布，莫非是——
有了小孩？
“哇哦！”冰蓝色的眼睛流露出期待的眼神。
“嗯，咳咳，外婆，勇利舅舅，维恰，我有话要跟你们说。”阿澄缓缓地开口。
阿澄他又要怎么样了？听到那让自己恐慌不已的开场白，戴着庆祝会用的金纸皇冠，身上披着写着“本日主角”绶带的维克托紧张地抓住身旁的勇利。
你别每次听到这句就一惊一乍的！虽然知道这一句是维克托这辈子最大的死穴，但勇利觉得没必要每次听到这句就先入为主又要扮演罗密欧，哪来那么多罗密欧！
“我和理佳昨天去递交了入籍申请，也就是说，我们结婚了。”阿澄说话的语气郑重，也没有往日的不自信。
“诶？”维克托突然反应不过来。
“维恰，我跟阿澄结婚入籍了。”理佳看着完全一副状况外的维克托，补充说明事实，“因为我是持外国人护照，所以准备文书的时间比较长，但是在昨天，我们去入籍登记了，昨天爸爸妈妈来帮我们做证人签字的。哇啊，勇利哥哥，维恰他干嘛啦？”
“小维你怎么哭啦？寿星不能哭的！”宽子看着不停掉眼泪的维克托。
“妈妈，我我我，我这是高兴啊！”维克托摸过旁边的贵宾狗纸巾盒抽出几张纸巾擦眼泪，“阿澄你终于结婚了。还有，理佳你为什么还是叫勇利哥哥，只有叫我维恰？”
呃……这下到理佳不知道该怎么反应过来，“阿澄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维恰啦！”
我怎么听上去像是在嫌弃我啊？大家都在安慰哭成泪人的大小孩，但是唯独阿澄不知为何感受到来自舅舅的嫌弃。
“阿澄。”
“嗯？”
“你跟理佳该不是有了孩子了吧？”
“诶？！没有啊！不过维恰你喜欢孩子的话，我和理佳会努力的！”
“维克托你是不是太高兴了都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了？！”勇利无奈地扶额，说得好好地干嘛突然跳出关于小孩的话题，“理佳你别怪他，他这人就是这样。”
“婚礼的事情已经开始考虑了吗？”勇利记得之前维克托跟自己透露过阿澄是打算先入籍，再准备婚礼，日期跟场地的选定，包括是采用哪种方式，也是时候好好地规划，“场地跟礼服那些有了考量了吗？”
“这个的话，我和理佳打算回来长谷津办婚礼。”阿澄腼腆地笑笑，“因为这里是我们初相识的地方，也是充满很多回忆，而且理佳的家人也在这里，就想着回来这里办婚礼吧。至于结婚仪式跟结婚礼服的话……”
“理佳选择了传统的神前式还有穿白无垢出嫁喔！”理佳举手回答，“当听到我说要穿白无垢的时候阿澄还觉得很吃惊呢，觉得我是肯定会嫌弃这样的传统礼服，但是我还记得小时候跟维恰一起看大河剧的时候里面的公主出嫁穿的是白无垢，也很漂亮啊！我说什么都想穿一次！但是要买一套的话也不太现实，估计就要找礼服店租了。”
“不需要。”勇利突然想起那个被放在母亲衣柜里保存的盒子，大概现在拿出来，也是再适合不过，“白无垢还有新郎的礼服，我们家就有。”
“别看是有些年月，可是这是古董来的。”珍藏在柜子里的礼服渐渐出现在两个人眼前，宽子把盒子打开，那些过往的岁月也仿佛在自己眼前再一次展开，“这套礼服可是从勇利的太爷爷那一辈传下来的，每一代胜生家的女儿出嫁，还有嫁进来胜生家的新娘都是穿着它的呢，上一次拿出来还是真利出嫁的时候呢，小葵出嫁的时候因为选择了西式婚礼，也就没有拿出来了，我只要找个天气不错的时间，拿到太阳底下晒一晒就可以穿了。”
“小理佳，虽然你嫁进去阿澄的家，只是呢，你从小就很讨小维喜欢，对你就像是自己的女儿一般。”宽子摸摸理佳的头，“所以小理佳你结婚啊，对于小维来说就跟嫁女儿一样呢。”
“怎么样？我的月老先生。”勇利洗完澡，看着坐在床边看着窗外月光的维克托，“在你的努力之下，红线牵线成功了，请问你此刻的心情如何。”
“当然很高兴。”或者说维克托本来也没想到这段感情真的会开花结果，“不过我这期间限定的月老先生的任务也完成了。”
“啊？期间限定？”勇利掀开被子的一角坐上床，表情苦恼地看着依旧看着窗外月色的维克托，“那你让那帮隔三岔五就来乌托邦胜生请求帮忙的妈妈姐姐怎么办？”
“那可能要让他们失望了。”维克兔把食指放在自己的嘴唇上，“我这个月老可是限定版，只当一次。”
“这样啊，那你自己跟那群妈妈姐姐解释哈。”勇利觉得只怕阿澄跟理佳这样幸运的一对成事的话，说不定踩上旅馆的妈妈姐姐会更加多，但是期间限定的解释的话，维克托你自己好好想想怎么说，“话说回来，你不是有个酒友是做和服店的生意的吗？干脆让他帮个忙，阿澄跟理佳结婚当天上门服务一下？”
“这个建议不错啊亲爱的！”
“想不到阿澄的动作还真是快呢，你们从表白到现在也只是一年多一点，就已经正式定下来了。”维克托睡不着，想着去偏厅喝口水，没想到碰到坐在偏厅看着课题的理佳，想着今天又哭又闹的，反而没有认真地坐下来跟理佳好好聊聊，“那小子是怎么跟你求的婚？”
“送皇冠戒指的时候算是订婚吧。”理佳看着手上的钻戒，“毕竟小时候我过来旅馆玩的时候维恰可是告诉过我，在俄罗斯，结婚戒指是戴在右手无名指的。”
“你还记得啊？”维克托轻笑。
“那当然。”理佳一阵甜笑，“而且阿澄送给我最早的订婚戒指还不是这一只呢，只是那一只因为我太珍惜了，就藏起来啦。不过求婚的话，大概就真的很普通了。”
“不过大概不懂浪漫还是胜生家男人的硬伤吧？”维克托无奈地摇摇头，“勇利也是这样的。”
“维恰，我之前不是没有幻想过阿澄会用什么方式跟我求婚的。大概大路一点的，就是拿着花还有戒指在我面前单膝跪下，求我嫁给他之类的，要不然就是跟电影里面演的那样，包下市区的某座大楼的显示屏打着广告请我跟他结婚，又或者是出动无人机送戒指之类的心思……但是呢，反而阿澄的求婚是很普通的。”幻想的情节一个都没有发生，但是当那一刻突如其来的时候，理佳却觉得比所有的套路都来得动人，“就是在周六晚我排练完毕以后来接我回家，那天因为答应过我会送花给我，于是就带了很大一束香槟玫瑰，还被跟我合作的乐手们笑话老公来接老婆回家了。”
“其实那天也没什么特别吧，还是跟往常那样，一来就问练习辛苦吗，也是跟往常那样接过我手上的琴盒跟装着乐谱的袋子背在身上，然后把手上的一大束花交给我，说是之前答应过送给我的。”或许理佳心里早已经接受了阿澄这个人并非是会用各种花言巧语哄自己的人，所以他为自己所做的一点一滴，自己看在眼里同时也被深深地感动着，等他提出要和自己成婚的事情，感觉一切都是水到渠成般理所当然，“然后在回家的路上，路过附近的小公园，阿澄突然就在公园门口停下，转过身来抓着我的手看着我说，他想要结婚，问我愿不愿意跟他结婚。我也不用多考虑地就答应了。”
“就这样？”当年勇利选择在巴塞罗那重游故地的时候在同一个教堂跟前和自己交换戒指，也算是费了点心思，但是维克托没想到阿澄更加是浪漫欠奉，仅仅是在归家路上提出自己有了结婚的念头，问理佳要不要跟他结婚就了事。
“嗯。”理佳点点头，“好说从小时候开始到现在，都已经求了三次婚了，事不过三，我也实在想不到拒绝阿澄的理由。而且维恰，我也跟你说了，如果阿澄愿意娶我的话，我也是会毫不犹豫地就答应的，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那是让自己决心当这个期间限定的月老的契机，维克托也不可能忘记。
“维恰，另外我有个任性的小要求。”理佳想到由于继母的缘故跟父亲关系疏离，大概再跟他说自己要成婚的事情，顾及继母的感受，他也未必会愿意出面出席。既然这样的话，或许可以拜托眼前这位教会自己努力争取幸福的长辈，“阿澄和我的婚礼披露宴当天，我希望你可以把我带到阿澄的身边，可以吗？”
“荣幸之至，我的小公主。”维克托眨眨眼。
限定期间的月老任务完结，下一步，大概就是万人迷维克托再一次梦幻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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