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勇日记体] 拜见舅舅大人 达令小葵篇 11-2
拜见舅舅大人
达令小葵篇 11-2
来自胜生勇利的手账君
20XX年X月X日 星期一 小雪
如果说小拓马追到青森要去挽回和小葵的婚约是我和维克托始料不及的话，那么，此刻坐在我和维克托跟前坦白一切的小拓马，大概是要把他自己的惊人之举贯彻到底。
本来小拓马是打算到医院的走廊呆着过一夜就了事，但是赤城说又不是病人家属，就这么拎着行李待在医院过夜也是很奇怪，本来提议要不然到自己的住处挤挤，反正只是一晚，没多大事的。但是我看到小拓马大概还是有些话想要跟我们私下说，就提出要不然到我和维克托住的旅馆房间挤挤就行。
这下到维克托不愿意了。
“三个大男人怎么挤一个床呢？”维克托挥挥手，“我让旅馆换个房间就是！”
最后就是换成稍大的房间。
“小拓马，你是打算明天带小葵回去福冈办理入籍手续？”三个人洗完澡以后你眼看我眼，谁都没有先说话，先打破沉默的倒是维克托，数天前才看见与私交不错的异性同进同出，现在又跑回来说要跟小葵结婚。当初在饭局虽然不是说没有就这件事再跟我们有所解释，只是那时候的前辈学妹的说法，确实是有些……嗯……说服力欠缺。又如一往对小葵的事情上心程度不亚于姐夫维克托，在捍卫小葵的幸福上手段也是相当强硬。
一如他体内本来流动着的斯拉夫民族的战斗力。
“嗯，对。”小拓马点点头，“我已经决定了，能够成为我太太的人，只有小葵。”
“这……好吧。”维克托也只是沉默了片刻，没有再为小拓马的决定提出反对票，但是我知道，维克托内心里还是有着他自己的顾虑，“那小拓马，既然小葵最终还是决定选择你成为夫婿，我和勇利身为长辈也不会再多加阻挠，只是有些事，我想我和勇利还是想要问清楚。”
“好。”拓马也保持着有问必答的乖巧样子。
“你决定要跟小葵成为夫妇，那么我想问，那天我们见到的那位小姐，嗯，也就是你的学妹，你跟她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不要说维克托，这件事也是我所关心的。想着这个，但是又顾虑另一方会受到伤害，最后两边都在拉锯，这样不上不下的场面还不如由自己亲手放弃算了。逼着小拓马表态吗？我自问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觉得，这件事终归是要有个处理的方法，不管是为了小葵，还是为了那位小姐，亦或是为了拓马。
“瑞穗的事情我打算在跟小葵入籍以后会正式跟他说清楚。”小拓马也不打算回避我们的提问，“瑞穗对于我来说，一直我都当她是学妹还有后辈来照顾，更多的，也没有了。或许那天在会场的时候瑞穗跟我有些比较亲密的举动让两位舅舅产生了误会，但是我保证，我会处理好这件事。”
“那好吧，这个问题也算是这样过去。”我点点头，也算是比较满意这个答案，尽管不是马上看到结果，但是最起码这个解决问题的态度我是满意的。
“小拓马，作为夫妇，作为伴侣，要想的事情，要处理的事情有很多。”接着说话的是维克托，“我当年要来长谷津生活的时候只有孤身一人，另外是带着我的狗马卡钦，但是这过程也是相当不容易。而且小葵跟你结婚的话，无形中我们要跟你的家人相处，如果小拓马你是做了很多努力，也不能让你们的家人接受小葵的话，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们以后的婚姻生活要怎么处理这个问题。”
“事实上维恰我在动身到山口那边工作之前，我是托我大学时候的学长帮忙物色房子。”小拓马抓抓头发，不好意思地笑着，“或许当时也算是说大话吧，就跟学长说是打算结婚，新婚夫妻想要享受二人世界氛围打算从家里搬出来。只是没过多久，就接到调令，要到山口那边去上班了，找房子的事情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
“你打算，结婚后从家里搬出来？”维克托大概也没有想到这个接触下来还是性格有些绵软的男孩子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嗯，我是这样设想的，因为我薪水还不算太高，一时半刻要买公寓的话，大概手头上的钱还是有些紧。”维克托没有真正意义上为钱犯愁过，也未必可以理解到小拓马此刻的窘迫。但是在当下，不要说买房，其实租房的费用也不见得会便宜，小拓马虽然是医生，但是出来工作的时间也不算长，哪怕医生收入再不错，如果并没有刻意去经营人脉的话，要买房子确实有些难度，“如果跟小葵结婚后的住处的话，只能暂时委屈一下她，选择租房了。当时我还被学长笑话了呢，家里又不是没有地方，还特地要从家里搬出来。但是学长也不太清楚我的考量嘛，我是想着结婚以后还是从家里搬出来比较好，一来维恰你跟勇利叔叔都知道的，我跟爸妈的关系不怎么样，二来虽然我坚持跟小葵结婚，但是小葵并不是他们理想中的结婚对象，我爸妈，特别是我爸也是那种比较顽固的人，要是结婚后还住在一起的话，我担心小葵会受委屈。”
这下惊呆的人轮到维克托，大概他也没有想到这个一直被他评价为软趴趴，说话大嗓门一点就抖成一团的大男孩，会有这般考虑周全的一面，而且并非是单纯考虑自己，更多的是为了将来的妻子设想，选择一个大家都会轻松的方式去相处。
“没错，我这次反抗父母坚持要跟小葵结婚确实对于我来说，也是我这么多年人生以来最大胆的一次决定，但是我也不想喊喊口号而已。”拓马说话的声音也跟之前那班温文，“但是我的父母，哪怕是再强硬，我也只有他们这对父母，除了态度对我有些强硬，也没做过对我伤害太多的事情，让我扔下他们不管不顾，我也不可能做得出来，我觉得大概对于我将来的家庭，乃至我的父母来说，最合适的，大概就是让大家保持一定的距离。当然，如果小葵愿意随我回家，我会觉得很开心，但是如果小葵不愿意的话，我也不会强迫她，过年过节，我还是会回家看一下的。”
“现在这么说其实有点远。”拓马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还是希望将来可以给小葵还有家里的小孩们一个安定的生活环境。”
“维恰，勇利叔叔，大概你们还是有一个问题想要问的吧？”我不知道这段时间小拓马下了多少决心，也经历了什么，但是至少此刻坐在我和维克托跟前的他和先前那个畏畏缩缩，行事总是小心翼翼地讨好着的他已经完全不一样，“关于我会不会放弃医院的继承权还有会不会因为这个决定后悔的事？”
“还真被你猜出来了啊。”维克托失笑，说实在的，不要说是维克托，我也没有想到拓马会洞悉到我们的想法。
“事实上这一点确实是我和维克托想你认真考虑清楚。”我不知道维克托对于家业继承的事情有多少认识，或者是维克托并没有得到父亲一方家人的真正认同的缘故，父系家人对他也只有扶养义务，等到维克托业已成年的一刻便以成年人该自立门户的理由让他离开家，只是在家人开口之前，维克托已经准备好后路让自己离开。但是对于我来说，我是希望小拓马可以认真考虑清楚，虽然先前听他说过，哪怕自己再努力再出色，自己父母也没有真正意义上认同过他。但是我知道，作为家里唯一的男孩，就算医院决定让拓马的姐夫来继承，最终拓马的父母最理想的状态就是让女婿和儿子一起管理自家医院。
过去数十年的人生生涯让我见过不少世间百态，人会为了活下去而首要谋求自身的利益，这个本来是人之常情，也无可厚非，哪怕当天我知道小拓马会为了门当户对放弃小葵，我也不会真正意义上地去责怪他。但是我唯一不希望就是此刻作出了放弃手上握住的东西，但是过后又因为这个决定去后悔，甚至将来碰上逆境时用这个迁怒身边人。
这个才是我最痛心，也是我和维克托最不想见到的。婚姻对于拓马跟小葵来说其实还有些言之过早，哪怕他们足够地爱对方。但是放弃所拥有的一切，并非容易之事。身边的维克托虽然当年为了留在我身边放弃了在俄罗斯的一切，当然这些年以来，哪怕是争吵，我们彼此也并没有提起这些事，但那只是维克托的觉悟，拓马有没有这个觉悟？在我和维克托心里面确实没底。
这也是我们希望他三思的理由。
“或者这么说吧，我之前一直都很想达到我父母的期望，例如有领导气质之类的，但是相当事与愿违，我尝试过，也努力过，很遗憾地发现，我确实没有这个能力。”小拓马说话也并没有想以往那样一急就开始结结巴巴，缓慢而流畅地向我和维克托叙说着内心所想，“让我实实在在做个医生这个没问题，反正就是治病救人嘛；你让我安安静静搞学术搞研究教学生也可以，我自问耐性也不差，甚至有时候还被病人嫌弃啰嗦。但是你要我坐上医院管理层的位置，我确实不能如父母所愿。虽然说我还有个姐姐，但是在我的父母看来，就算姐姐各方面再出色，将来还是要嫁做人妇，当然压根也没有想过要让姐姐去继承医院的事情。后来姐姐通过相亲的机会认识了姐夫，和我不同，姐夫是一个相当胆大心细，敢于冒险但是不会盲目急进的人。有时候我也会想，或许我父母眼中我理想的样子大概像是姐夫那样的人吧。虽然父亲没有明说，但是我知道他是相当中意这个女婿，而且我也曾经听过父亲跟母亲说有意思把医院交给姐夫去管理。但是母亲对我依然是有着期望，希望我可以做出改变，扭转父亲的决定，可是我清楚我自己的短板，我也有我做不到的事情。”
“为了这个我曾经也相当焦虑，我不想让我的母亲失望，但是我也想争取我自己想要的生活，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跟人开口，就跟维恰说的，我也是相当没用的人吧。”小拓马苦笑，“所以一开始我知道维恰不喜欢我的过分软弱，我也没有作出过多的反驳，因为我的人本来也就是这个样子吧。后来跟小葵一起，也下定了决心要跟小葵结婚，在婚事遇到了阻力的时候，我想了很多，日后跟小葵好不容易结了婚，如果自己还是那样子的话，也没能力照顾小葵，更没能力保护小家庭，小孩子还是会重复过着我的人生。”
“我的过去的人生已经没有可以重新选择的权利，但是我希望我将来的小孩可以有选择的权利，再说，本来就知道自己不适合做管理层的话，勉强自己也只是白费力气，跟小葵结婚也只是一个契机让我去下定这方面的决心。”透过小拓马的眼睛，不知道为何我仿佛看见我年轻时候的样子，那个因为心理素质太差，就算顶着日本花滑Ace的头衔依旧是在比赛时容易失准的自己，“哪怕不是今天，我要下定这样的决心也是迟早的事情，或许我早已经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只是愿不愿意踏出这一步而已。我放弃医院继承权的决定是认真的，而且我也不想日后留有话柄，也请相熟的律师朋友起草了文件，我也已经签了字。”
“至于工作的话，来年春天我就会离开家里的医院，转到我老师的手下去工作。细节性的问题已经谈好了，合同都已经签好。”我开始明白小葵为什么会选择小拓马，大概真的像小葵说的，“其实他跟勇利舅舅你很相像”，“所以，我再一次请求两位舅舅可以同意我和小葵的婚事！拜托了！我会好好照顾小葵，也会尽到外甥女婿的责任，照顾两位舅舅终老！”
“那件事你还没死心啊。”说实在的，在长谷津喊口号的那件事，直到现在我和维克托也当成是小孩子信口开河而已，没有完全放在心上。
“诶？舅舅你们不相信我吗？我可是说真的。”小拓马的表情受到打击般地耷拉着眉毛，“难道我真的这么不可信吗？”
“比起现在回答你可不可信，我们更看重的是行动力。”再打击这么可爱的孩子，好像也不太人道，我也没有维克托莫名的恶趣味，“比起外甥女婿的责任，我更希望你在婚后会善待小葵，我和维克托可是把我们最珍贵的达令交给你。”
“我会的。”
“不过话说回来，小拓马，你要转职的事情，跟家里人说了吗？”院长的儿子要走人，维克托想想也知道有多轰动。
“暂时只有姐姐和姐夫还有主任，老师跟我这几个人知道，我没有告诉太多人。”小拓马眨眨眼，“我还在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说吧，在找到这个机会之前，我想还是先对外保密的。”
“这样喔，不要紧，那就先暂时对外保密吧。”我看到维克托的笑，不用多想，这个人保证又再想要折腾出什么大计划，“机会让维恰跟你一起找。”
果然这个人是太平日子过太久，有了小拓马这个憨憨的小朋友，又开始想要搞出什么大事情。
然后在刚才，这个人跟我说，要买一对婚戒送给小葵跟小拓马，还说着西方新娘出嫁其中有一个习俗是要准备一样蓝色的东西。
“我觉得蓝宝石的戒指不错诶。”然后就自顾自地看着翻看购物网站开始挑款式。
我说维克托，结婚婚戒居然是新娘准备，你不觉得很奇怪的么？这个……怎么说都是新郎本人做的事情，你都一口气包揽了，你让小拓马怎么办？
我知道达令结婚了你是挺起劲的，但是，起劲也得有个限度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用起劲去掩饰内心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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